小孩子与大蝙蝠
summary:“我认识他。”死去的女孩指着哥谭夜空的影子说。
我活着的时候他就在哥谭屹立，现在我已经死去，他还在那里。
我的一生，像无数个哥谭暗色下的漂泊者一般短暂，而他注定漫长。我不会嫉妒他，我只是为他叹息，为他悲伤。
01
“我的妈妈，是一只美丽的流莺。”
她有多美丽，可以在哥谭生下自己并抚养到被蝙蝠侠送去孤儿院，她又有多脆弱，只能死在黎明前最后的昏暗。
“她死去的时候，和我曾目睹过的死亡一样，那时的我三岁，她刚好死在了我的生日。”甚至她的血液，就溅在小小的生日蛋糕上，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枪响，白色的奶油金色的皇冠、最显眼的就是上面暗色的红。
“所以啊——，哥谭，你为何还未死去。”
黑衣的人形终于抬头看我，祂脸上的苍白也夹杂着熟悉的泪痕，祂抬眼，声音沙哑“是啊，我为何还未离去。”
于是哥谭微笑着，抿下咽喉处的不适，又忽视躯体肢节上的哀嚎，“总有人想救我，哪怕只有一个。”
“确实，”对此我不能否定，于是只能指向滴水兽上的黑影，“夜夜如此。”
“当然。”哥谭答道。
我和哥谭漂泊在天空上，下面的滴水兽沉寂地镇压着从这座城市建立之初的黑夜，而我和哥谭的注意力不在百年时光的石雕上，我和祂的目光在上面驻足的黑色影子上——他是标志，是哥谭隐秘的传说。
等到蝙蝠侠像一只真正的蝙蝠那样得到一些消息张开他披风的棱角，从上空一跃而下奔向他现在要处理地点。我和哥谭的对话才正式开始。
“我第一次和蝙蝠侠见面，就是在我三岁那年，在我妈妈死在我面前的那个夜晚。”
02
要如何用言语表述自己内心的感受？
是拿着枪的恶人被蝙蝠侠打晕后的得救？是妈妈死后只此一人的惶恐？
“黑色的影子笼罩着我，好长好长。我隐约听见警察，人手，察看的字眼，姗姗来迟的惶恐终于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披风，伸手前我没有去想我的手是否会被割伤，又无视了曾听闻的无数传言，只是像抓住最后的浮木一般。”
然而手心传来的不是痛苦也不是冰冷，柔软的带着对方小腿上的余温，“我设想过的会被呵叱被哥谭最深沉最恐怖的黑暗吸干血液也没有发生，我只是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后——我看见了天空。”
明明是黯淡无光之地，我却在他身上看见了光。
警察局彻夜通明，人来人往，等到我得到安置后一回头他就消失不见，消失前我问他，“我还能看见我的妈妈吗？”不知道为何，他的神情变得悲戚，即使有面具的掩盖我也能体会到他的悲伤。我将兜里最后的糖果给了他，劣质的包装夸张的粉色和他格格不入，可是最后他还是收下，他的手心明明是如此温暖，可是他的离去又让他变得冷硬起来，他的铠甲在夜晚的巡逻里会不会有着水滴？
“他的潜在面是何等温柔，而人类总是自以为是将他比作最锋利的刀尖，认为他会割裂一切。”哥谭回答，没有谁会比祂更了解夜夜巡逻人的固执。
03
第二天我被送进了韦恩建造的孤儿院，旁边的小朋友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哥谭的中心人物，有一个对我说你真幸运，来的第一天就能看见布鲁斯·韦恩。我只是冷冷地瞥他一眼，对方的兴奋让我很难理解。
然后我们被分别安排在不同的房间，而我和其他孩子担任的是拼积木，富豪去了一个又一个房间看望里面的孩子，他的笑容轻快，眉目放松，宽广如同海和天的湛蓝让见过它的人为之倾倒。
“我从未见过那么明亮的颜色。”
“布鲁斯可是哥谭最美丽的花。”对我的靠近哥谭没有拒绝，是我的体形原因吗，自从我死去我的样貌就不曾变过。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可是等他到我面前我手中的方块却突然滑落，然后他蹲下来，敛起他在外的肆然，温柔地问我这一块合适吗？布鲁斯是如此认真地想从我这里得到某种回答，可是熟悉感却让我把他和某种夜行生物联系起来，我的脸色变得苍白，透明的泪滴从眼眶滑落而下——我到底是在为谁而悲伤，为谁而流泪？
等到医生来临我也把自己隐藏在被子下面，等到布鲁斯离去后才探头，我的眼角还在湿润，医生告诉我韦恩先生为我留下了礼物，包装的精美礼盒里面是一大把糖果，而我只在里面拿出了一颗，剩下的都放进盒子里。旁边的人又说每一位进孤儿院的人韦恩先生都会准备一份礼物，以此来缓解他们的不安，我手心中那颗与其他包装格格不入的糖果赫然是我昨晚曾放进哥谭的黑暗骑士手心中的那颗，旁边人的话语还未停，酸涩又在我眼眶凝聚。我把糖放进嘴里抿着甜意，泪水再度滑落，只听见自己说出孩子气的谢谢韦恩先生。
“当时的我知道些什么呢，无非是门开后是不是熟悉的身影，今天的我和妈妈又活下来了，我的认知仅此而已。”
“这里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啦，女人，小孩是最容易死的，而那些死去的弱小者也构成了你。”我的头靠在哥谭的肩膀上，这个描述在我脑海浮现的一瞬间我就觉得太玄幻了。
哥谭建城到现在，死去了多少无辜幼童和被牵连的女人，并不是歧视，只是大数据如此，死者临死前的怨气就在这座城的地底，它们盘旋咆哮，直到最后我的死去将他们幻影唤醒，无数个命运相同的“我”变成现在的我。
“这么想来我在孤儿院的一年只见过布鲁斯·韦恩几次，很多次我看报纸上他又在进行极限运动受伤的消息手都会不自觉握紧，他为什么要这么逼迫自己？”
我问自己，也问哥谭，“就算这里所有的人都在怨恨你，唯独蝙蝠侠不会，他是你最忠心的骑士，而蝙蝠侠如此，我们亦然。哥谭出来的人总会为祂而死。”
哥谭的化身在高空游荡了多久？在我死亡后又拥有意识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就是祂独自一城的孤寂，起初我不敢离祂太远怕被误会有着二心，等时间长久后我和祂的距离又不断拉近。我看见过祂的疯狂，失去理智的哥谭崩坏伪装成人的躯壳变成丑陋的怪物，可是只有我能看见祂的奄奄一息，就算变成怪物也不能掩盖的断裂躯体，以及疯狂下的悲哀。
我死在了被领养后第二年，哥谭永远不缺少意外，或许只是一次小小的火拼，一家三口就这样停留在那里，时光不能再迈进一步。墓碑前有着无名的花和色彩鲜艳的糖果，蝙蝠侠曾来过这里，他在墓碑前伫立，最后离去。
哥谭说:“他又认为这是自己的错。”
我摇摇头，没有人有义务和责任向他人负责，“我与蝙蝠侠的第一面我就在想，他不会累吗？”那么多的传说，如果他是假的那么一切还好，可若他是真的，蝙蝠侠是真实存在的，那整个哥谭都会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不会累吗？光是思索都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他还是夜夜守望，在我的生前，他就把痕迹刻印在每个哥谭人心中，等到我死去他还在那里履行他本就不存在的义务。
那就是我眼中的蝙蝠侠的一生。
04
他解决了一个问题，然后又碰上了一个麻烦。
澄澈的双瞳盯着他，手里还拿着洋娃娃的小女孩瞪大眼睛看着从黑暗里冒出来的蝙蝠侠，像是看见不可能的事物。然后蝙蝠侠听见一声欢呼声，然后小女孩哒哒哒地跑到黑暗骑士的面前，小声问，“你就是蝙蝠侠吗？”
设想的被吓哭的场景没有发生，蝙蝠侠却只想扶额，夜晚、小孩、孤身一人与哥谭搭配在一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你的家人在哪里？”他问，然而蝙蝠侠式特有的嗓音也没有阻拦小孩的热情，清亮的嗓音响个不停，还试着摸了摸他的披风与制服，传来的冰冷与柔软让本就笑起的眼角弯得更深。
正准备做些什么的蝙蝠侠看见焦急过来的人影把小孩笼罩在自己的披风下，然后他听见披风里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是我爸爸来了呀”后让小孩仔细确认后才准备消失。赶过来的男人发现自己的孩子没发生意外后就和她准备赶紧回家，大人和小孩的声音消散在街道里。
“感谢蝙蝠侠你现在平安无事。”很显然男人看清楚是谁在守卫他的女儿。
“爸爸，我看见他了哦，他的装备都好酷！”
“所以爸爸没骗你吧，蝙蝠侠就是哥谭最酷的存在。”
“对呀对呀。”
一直隐藏在深处的蝙蝠侠缓缓走出来，耳边对他的赞美声也没让他的嘴角有一丝勾起，白色的护目镜深埋他的情绪。他只是转身继续他的工作——为这座城市继续清理他的脓疮。
“你看，小孩子都喜欢他，事实上在孩子眼中蝙蝠侠才是最棒的存在。”
无人听见的声音散落在天际，最后等到一切结束，天亮了，蝙蝠也应回到他的洞穴休憩。
·END
蝙和小孩子的相性真的超级好，面对幼崽超级温柔的。
所以新的一年为什么我还是摸得这么烂，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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