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城
summary:失忆的布鲁斯·韦恩被流放到一块荒地，而他能够拿回记忆和过去的唯一途径就是听从陌生的声音完成任务建造属于他的城。
#前文不搭后语，是作者被哥谭绑架写出来的生日贺文【bushi】
01
【所以，你需要去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城。】
脑内机械的声音说着，布鲁斯蹲下用手捧了一把荒土，闭合的手指慢慢分开泥土从缝隙掉落。
“是吗，”布鲁斯对突然出现名为系统的声音平淡回应，就好像他没有失忆只记得自己叫布鲁斯·韦恩一样。
“哥谭，我的城名字就叫哥谭。”天光乍现，说起他的城空白的过去浮现出色彩，仿佛他经历过无数次问答，每次他的回答只有哥谭。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解释比思索还快捷的举动——从唇舌间溢出的叹息、从来有也仅有一个回答。
02
【你应该去寻找你的起源。】
“然后在这一望无际的荒野乱转？”布鲁斯反问，动作却没停，他向前走去等到直觉说停才停留他的脚步。他蹲下，猩红色的泥土被他一点点挖开，滚烫的血液在他体内沸腾，大脑传来的恶心感让他停手——可是他不能，他怎么能在这里停下来。带着血气的泥土掩埋着白骨，太阳穴“突突突”地疼，布鲁斯突然想笑，可是等他张嘴他才发现喉咙已经沙哑发出的只是无声的哀鸣，于是水分从眼角滑落。只是液体。
最终，他拿到了一把枪。普普通通的，甚至是设计工艺上看无比落后的枪。
【恭喜玩家获得起源×1，获得设计图×1】
空间像镜片一样不断分崩离析，或许是一阵风吹过，所有的景象就这样如灰吹散，如此悲凉。
布鲁斯回到最初的起点，手里拿着的除了那把枪还有一张设计图，而他目光所及的区域都被白光所笼罩。
【现在你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去设计你的城了。】系统一开始就没有给出祂自己设计的方案，如同他知道布鲁斯一定会选择自己重制家园一样。
布鲁斯终于去认真看他所要改变的区域，心念一动设计图就已经画出了相应的改变，他对此并无震惊，毕竟目睹空间的改变已经让他明白这里并不是类似现实的区域。所以他只是问，“我一个人去建设整座城怕不是耗尽我的余生都完不成？”
【不需要你去做所有的事情，或者说你要做的就只是设计好城市的雏形，材料会在另一个区域，你只需要将他们运送到相应的区域就可以了。】
“听起来像是运输工？”布鲁斯听完扬眉，语气终于带了点轻快的意图，自从进入这里他不知过去，没有未来，有的只有耳边声音要求他去建一座城。仿佛那就是声音的主人对布鲁斯唯一的要求，残存的侦探本能对此蠢蠢欲动，于是他按捺自己等待幕后之人的出现。
耐心，而他从不缺乏耐心。
03
搬运工的工作出乎布鲁斯的意料，设想好的枯燥倒也没有多少，金黄色的太阳挂在高空，布鲁斯在阴影处凝视着光。
黑金色的鹰从天空一冲而下，最后稳稳地停留在布鲁斯的肩膀上，鹰的爪小心勾着布鲁斯的衣物，可以轻易撕裂猎物的利刃却连衣物的布料都没有抓破。“好了，阿福。”他亲昵道，阴影处四只小鸟团子在鹰的无声注视下从布鲁斯的头顶，脖颈和衣服口袋里慢吞吞走出来。
较大的三只团子已经从布鲁斯身上成功转移到鹰的身边，“达米安，你该去和他们一起去天空飞一段了。”布鲁斯在自己左边肩膀上把最小的小鸟提出来，小鸟的翅膀扑棱扑棱嘴里还发出尖而短的叫声，而布鲁斯好像也听懂一样继续拒绝。
“不行，你呆在我这里太久了，我这里都有红痕了——”布鲁斯故意观察达米安的反应，发现在自己故意示弱后他的叫声就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后就更有想法，“所以你愿不愿意满足我的心愿，和你的兄弟一起去天空看看呢？”
事实上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但是看来小鸟确实也吃这一套，不然怎么解释之后天空上飞得那么用力的小鸟和飞出的乱七八糟的曲线。
他又看在阿福旁边显得也有几分不情愿的小鸟，一只只叫出名字，“迪克，杰森，提姆，你们愿意帮我去照看一下达米安吗？而且阿福也希望和你们一起出行。”
蓝色羽毛的迪克第一个飞出来，还围着布鲁斯飞了一圈后才到阿福身边，羽毛颜色深一点的杰森反应倒是和达米安的差不多，提姆轻轻地凑过去蹭蹭布鲁斯裸露在外留着浅淡伤疤的皮肤然后加入小鸟们的飞翔大军。
“多有活力啊。”布鲁斯感叹，在阿福锐利的眼神下举手示意，“我也会注意自己的，你也应该飞上天空而不是在这里陪我浪费时间。”
鹰注视着布鲁斯的笑容，最后也张开翅膀，在低空环绕。
——被注视着，被仰慕着，被照顾着。
那是他们目光告诉他的事情。
布鲁斯是在哥谭轮廓初成的时候发现那只鹰的，鹰在树上奄奄一息，或许鹰也不再年轻在伤势下显出几分老态，翅膀下的四只团子凄凄惨惨，漂亮羽毛上的血迹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因为庇护从鹰的翅膀处落下。
怒火席卷了空洞的灵魂，还不够吗？他想。
布鲁斯小心给他们挨个包扎好后难得感觉疲倦，在这里他虽有触觉却能不吃不喝地生活下去，某种程度来说如同幽灵。系统给他建造的巢穴被他冷藏，如今却终于发挥用途。他试图和疲惫挣扎，却被鹰的动作打断——对方的翅膀搭在了他的身上。
挤在一起的四小鸟察觉到陌生热源，各自啾啾了几声后也去靠着布鲁斯，在失去的记忆里他是否也像这样被人倚靠？在温暖从接触面散开后，布鲁斯终于放任自己沉溺其中，于是他不断下落，熟悉的名字压在他的舌底，好像一说就会打破现有的宁静。
04
哥谭的建造已达完全，只剩内部细节让布鲁斯一一雕刻。一路上他小心避开小丑纸牌，乱指路的硬币，仔细修剪乱长的枝丫与随意出现在路途中的泥沙与球棒。那些在他建城之初帮助过他的事物在进程到达一定阶段时立马反水，幸好他也从来没信任过或者说他向来心怀谨慎。
他将所有精力放在最后的刻画上，比记忆更深层的储存告诉他应该怎么划分城市的每一寸。一个人的长河由记忆构成，那么当河流枯竭且被刻意引导向另一条相似的河流时又有多少人能够发现不对？
“这就是一切的结束了。”在划下最后一笔时布鲁斯停下来看自己的成果，“这也是一切的开始，哥谭，我说的对吗？”
布鲁斯问，然而不用他回答他也听见背后传来风呼啸的声音，【为什么你还要想起来？】听起来有点无奈。
“……或许哥谭这一存在已深入我的骨髓？”
【这本来是一场礼物的，布鲁斯。】黑雾凝聚而成的形象苍白颓废，【然后礼物的双方互换位置，现在变成你给我的礼物了。】
所有虚幻的事物又重归本质，又只有哥谭和布鲁斯·韦恩，开始的时候只有他们，结束的时候也只有他们。
“我要死了吗？”布鲁斯问。
【你夜夜都在死去，又不断从逝去的躯体里复活。】
“他们还在等我是吗？”布鲁斯又问，他视线里的黑暗就像是叠了无数层的颜料，而现在颜料一点点淡去迎来光明。然后布鲁斯笑了起来，酒窝在他脸颊浮现，“我要回去接着工作了，今晚的夜巡我还没去呢。”
【你伤得很重，伤势再偏一点断裂的就不是骨头而是心脏。】
“但是我还在这里，那么哥谭恐怖的化身就应该继续伫立在滴水兽上，而不是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布鲁斯有恃无恐道，“你会送我回去的，因为你爱我。”
【那么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布鲁斯·韦恩，被你遗忘的被我刻意误导不让你想起的，还有一个名字。这是最后回到现实的钥匙，你也可以选择不说在我为你构建的游乐园里，我保证你回到现实的时间与第一个选择相同。】
“你知道我的答案，永远都是。”
比“布鲁斯·韦恩”更深于内心的，更让他自己认同的名字——“蝙蝠侠。”他听见自己回答道。
05
只有哥谭所在的空间里，祂凝视布鲁斯创造的自己，蝙蝠侠在哥谭城市的夜空巡逻到底是多久。城市的高空已经被他驯服，不，应该说整座城已经浓缩成他披风里的倒影。
长长的披风遮掩他的躯体，尾端如海浪般蔓延。他是黑色恐怖的缩影，也是古老城墙青苔里血红的钟爱。
他被哥谭所爱，也必定为哥谭而死。
【这不会是开始，也不会是结束，只会是你坎坷征程中忽略不计的起伏，甚至不能算你光辉战绩的一枚勋章。】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为你送上我的礼物。】
【生日快乐，骑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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